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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沧金 李群锋
内容提要 随着欧洲华人妇女人数的增多和地位的提高，欧洲华人妇女社团已经成为世界华人社团中比较活跃的一分子。它在帮助华人妇女融入当地社会、发挥自身特长、联系中国等方面做了很大的贡献。系统认识欧洲华人妇女社团的成立背景、发展历程、社
团类型以及基本活动，对认识全球华人社团的新趋势，特别是华人妇女社团的发展趋势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 键 词 欧洲 华人社会 妇女社团

欧洲华人妇女社团在当地华人社会中占有重要地位，并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鉴于目前对欧洲华人妇女社团的研究比较薄弱，本文试图对其相关问题进行简要分析，以图抛砖引玉。

一、成立背景
欧洲华人妇女社团产生于 20世纪 80年代，相较于其他地区华人妇女社团的历史更晚。欧洲华人妇女社团得以创建的最关键的因素是欧洲华人妇女人数的大幅增加，华人社会的日渐成熟以及华人妇女改善自身处境愿望的加强也促进了女性社团的不断建立。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 “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的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的。”<ref>《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3 卷) ，人民出版社，1960年，第 544页。</ref>二战前的欧洲华人社会基本上是以单身男性为主的。据钱秀玲<ref>钱秀玲( 1913—2008年) ，出生于江苏宜兴，1929 年到比利时读书，二战时从纳粹魔掌中拯救出近百名比利时人，被称为“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中国的女辛德勒”、“比利时的中国母亲”。</ref> 女士回忆: 1929年10月，17岁的她和哥哥一起来到比利时鲁汶大学读书时，在鲁汶读书的中国留学生大约有 150多人，而女生只有五六个。<ref>《妇女闯欧洲》，载《环球时报》，1999年 10 月 08 日。</ref> 据德国 1931 年统计，包括 448名学生在内的 1648 名中国人中，女性仅有27人。<ref>《旅德华侨之状况》，载《南大与华侨》，1931 年第 4期，第50页。</ref>
1932 年聚居于荷兰鹿特丹唐人街的 1200名华人中，“竟没有一名女性”。另据荷兰老华侨回忆，二战刚结束时，在荷兰约有 1300名华侨，其中来自中国的女性共有13人，真可谓“百里挑一”。<ref>〔荷〕范·黑克: 《中国移民在荷兰》，1936年，第61页。转引自李明欢: 《当代欧洲华人人口构成剖析》，载《海外华人研究论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420页。</ref> 另据1955年 4月的统计，当时在葡萄牙登记的中国成年侨民共79人，其中女性仅为4人。<ref>徐斌: 《欧洲华侨经济》，台湾“侨务委员会”，1956年，第38页。</ref>这种现象直到20 世纪70年代中期才渐渐发生改观。1963年香港总督府新界民政署发表报告书称: 1962—1963年，至少有2270 名新界移民移居英国工作，全部是男性，职业稳定后，就接家属前往。<ref>刘汉标: 《世界华侨华人概况( 欧洲、美洲卷) 》，暨南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30页。</ref> 直到 1969年，96名香港女士获准到英国与丈夫团聚，成为该年度英国华人社会的重要新闻。

从那之后，英国的华人申请家属入境团聚逐渐习以为常。1991 年，接受英国人口普查的华侨华人总共有 156938人，其中 77669 人为男性，79269 人为女性，男女比例为 100 102。<ref>David Parker，“Chinese People in Britain: Histories，Futures and Identities”，in Gregor Benton and Frank Pieke，Overseas Chinese of Europe，MacMillan，1998，p． 306．</ref> 其中反映的是已经正式定居英国的华人的情况，其性别比已接近现代社会的常规。1987 年，荷兰人口研究中心关于荷兰华人的情况调查表明，荷兰境内来自中国的华人移民男女比例为 116 100，<ref>S． Y． Voets and J． J． Schoorl，Demografische Ontwikkeling en Samenstelling van de Chinese Bevolking in Nederland，Internrapport NederlandsInteruniversitair DemografischInstituut，54 van 1988，artikel 21．</ref> 该统计对象以新移民为主，仍然呈现出男性多于女性的状况。在法国，据统计，1919—1921 年赴法勤工俭学的 1600 多名中国学生中，只有 46 名女生。<ref>《妇女闯欧洲》，载《环球时报》，1999年10月8日。</ref>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时，当地华人社会中的女性仅占华人总人数的 8% ，即使到 1946 年，女性比例也只增加到占 12． 6% ，1954 年占 19% ，1968 年占 32． 7% ，1975 年占 39． 6% ，直到 1975 年后大批东南亚华裔女难民的到达，才扭转了这种男女比例不平衡的状况。<ref>潘翎: 《海外华人百科全书》，三联书店( 香港) 有限公司，1998 年，第 313 页。</ref>在欧洲，有一批杰出的华人女性活跃于当地社会，既有企业家、科学家、艺术家、作家，也有政治家和社会活动家，如曾与希拉克竞选法国总统的成之凡女士，将中国的管理模式运用到布拉格的许芸霞女士以及在奥地利音乐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冯雪萍女士等。通过她们，欧洲人重新认识了中国妇女，她们是当代欧洲华人女性的杰出代表。但同时，不少海外华人妇女备受来自社会、工作、家庭等多方面的压力，甚至备受歧视。1998年，匈牙利华人妇女联合会就欧洲华人妇女的社会地位、家庭状况及中文教育问题在欧洲 16 个国家进行了一次较为广泛的抽样调查。调查显示，41． 3% 的华人妇女认为自己在所在国的社会地位为中等，23% 的人认为是中上等，21． 9% 的人认为是中下等，另有少数人认为是上等或下等; 60． 4%
的华人妇女认为自己在该国受到过歧视，其中有 13． 6% 的人认为自己受到的歧视比较严重。她们把受歧视的原因归结为自己是外国人( 占 33% ) ，自己来自不发达国家( 占 18．6% ) ，自己对该国语言不熟练( 15．8% ) 等。与此同时，调查还显示，一部分华人妇女有非常强烈的中国情结，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有良好的环境来学习汉语。<ref>《一份对欧洲华人妇女的调查》，载《21世纪》，1998年第6期，第42—43页。</ref>每年有大量的华人妇女移民到欧洲，这些人虽有亲友的帮助，但是活动范围狭窄、语言不通，有人形象地把自己比喻为“四子”———聋子( 听不懂外语) 、哑子( 不会说外语) 、瞎子( 睁眼不认字、不认路) 和跛子( 有路不会走，有车不会坐) 。<ref>宗鹰: 《模范机构尽人心》，载《华人月刊》，1991 年第5期，第10—11页。</ref> 如何迅速适应当地社会是她们面临的一个现实问题。为了使处于中下层的华人妇女获得应有的权利，帮助她们融入当地社会，在优秀华人女性的倡导下，欧洲华人妇女社团迅速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二、发展脉络
以 2000 年为界，我们可以将欧洲华人妇女社团的发展历程分为两个阶段。首先是 1980—2000 年的发展状况。1981 年，熊文英女士在伦敦创建了英国华侨妇女会，其宗旨是“增进妇女同胞的团结与友谊，发扬传统道德，促进家庭幸福，培养健美子女”。该妇女会经常举办座谈，调解家庭纠纷，推行妇幼保健，还举行国际妇女节庆祝活动等。<ref>谢成佳: 《华侨华人百科全书·社团政党卷》，华侨出版社，1998 年，第 648 页。</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