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契约华工

非洲各殖民地在18世纪初到1910年从中国和东南亚等地输入的契约华工。法属殖民地最早输入华工；刚果自由国引进的华工命运极为悲惨；西班牙、葡萄牙输入华工的形式比较隐蔽；德属东非的华工主要用于铁路建设；英属南非输入华工的数量最多。契约华工一般在招募时签有形式上的合同，但抵达后诸多条款不能兑现。华工的劳作和生活条件极差，为了争取基本的生存条件，华工以种种方式进行反抗。在这一期间，非洲各殖民地共引进契约华工约14．2万人。

在18世纪，除毛里求斯外，在南非、留尼汪、马达加斯加均已出现一些华侨。虽然这些华侨大多数是自由移民，但不能排除他们中的一些人是契约华工或从契约华工的身份转变而来。毛里求斯在这一期间引进的契约华工大约为5000人。在这一百年中，赴非洲其他地区的华工约1000人，共计6000人。在1801－1850年间，毛里求斯引进的华工有记载的为两批，1829年为400人，1843年为1000人。李卓凡认为1840－1844年间毛里求斯引进华人8000－9000人。加上未留下记录的华工数，毛里求斯引进的华工为1．2万人。在留尼汪，早在1827年，留尼汪政府决定输入亚洲移民。1829年政府发布的“有关印度、中国劳工和其他亚洲自由民”的法令说明当时已在引进华工。据记载，有的从新加坡引进，有的从福建招募。有时华工抵达时，雇主为了管理的方便，不是将他们按国籍姓名进行登记，而是将他们编号并按号码的先后分派工作。圣赫勒拿岛在19世纪上半叶引进华工共计500人。北非地区和大西洋岛屿(如以种植园经济和黑奴制盛行而闻名的葡属圣多美－普林西比、西属费尔南多波)和南非等地也引进一些华工。

从1851年到1900年，除上述提到的地区外，德属东非、法属马达加斯加、法属西非、英属西非、刚果自由国也相继引进契约华工。德国从中国引进劳工的目的一是在种植园做苦工，但主要是为了修筑从坦噶到莫希和到达累斯萨拉姆这两条铁路。为此，德国先后多次在中国的胶州湾、汕头、澳门和东南亚等地招工。有记载的为四次(1892年两批、1896年、1898年)。马达加斯加在这一时期也大量输入契约华工。法国完全征服马达加斯加是在1896年。在这以前，法国殖民者不时从中国或东南亚引进华工。1896年，法国总督宣布解放奴隶，劳动力问题提上日程。第一批正式引进的契约华工于1896年抵达马达加斯加，主要是为了修建塔马塔夫——塔那那利佛公路，计3003人。加上这50年未记载的输入华工，估计共达5000人。法国在留尼汪的殖民地政府仍不断委托在中国的法国商人引进契约华工。1852年，留尼汪政府引进2．71万名亚洲劳工。然而，这批劳工与1848年引进的亚洲劳工一样，无国籍、姓名登记，只按编号分配。1867年，法国人又一次引进契约华工在当地种植甘蔗。留尼汪殖民政府曾一度停止招募华工，但在1885－1901年间恢复，多次输入契约华工。

法属西非也是在这一时期引入契约华工的。如前所述，引进的契约华工主要是用于达喀尔的市政建设和达喀尔——圣路易和克兹——库里科罗两条铁路的修建，但是缺乏具体的华工数字。不过从当时法国人先后在广州、汕头和上海等港口大肆招工以专门成立一家法－中贸易公司这一点来看，输入华工的数目决不会少于5000人。英属西非引进的华工似乎不多。黄金海岸输入16名华工，很快又将其遣返。至于塞拉利昂，由于缺乏资料，这一地区的华工数只能估计为500人。刚果自由国从1892年起即通过其在中国的代理人从澳门和广州为刚果运送契约华工。第一批招募542人，这也是这一期间仅有人数记录的一次。后来，刚果自由国的代理人又分别从琼州、汕头等地招募华工。葡属圣多美－普林西比岛和西属费尔南多波岛输入契约华工的数目只能估计。葡萄牙占有澳门，可从澳门运送华工而不被注意。同时，圣多美－普林西比岛的种植园是颇有名声的，此岛契约华工数估计为1500人。西属费尔南多波岛约为500人。

这一时期的另一个重点是南非。从1849年到19世纪末，契约华工先后已出现在开普敦、纳塔尔等地。如1849年1月12日，一些中国工匠抵达伊丽莎白港；1857年，开普殖民地又引进一批华工。1858年南非一家蔗糖公司引进一批甘蔗种植园华工；1875年8月16日，75名中国劳工抵达南非，这批人是由纳塔尔殖民政府从毛里求斯引进的；1881年11月10日，20名中国劳工抵达南非，其中2人中途死亡；1882年，152名契约华工从香港上船，其中126人安全抵达南非。这一期间引进的华工数估计为1000人。南非发现金矿后，邻近岛屿迁来不少华工。这一时期非洲的其他地区也引进了华工。在葡属东非，华人曾为1892－1898年间修建的莫桑比克的贝拉港与乌姆塔里(津巴布韦)之间的铁路和1886－1894年间修建的莫桑比克的洛伦索－马贵斯与南非的科马蒂普特之间的铁路出力。葡萄牙人从广东输入数千名劳工来到莫桑比克，尽管当时莫桑比克的南部还不时发生暴动。华工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修筑葡属东非殖民地的第一条铁路。由于缺乏具体数字，葡属东非在这一时期估计输入华工3000人。加上北非地区、苏伊士运河地区、英属东非以及毛里求斯等地引进的华工，这一时期估计共引进华工约5000人。

在1900－1910年间，契约华工的最大输入者是英属南非。除了根据中英双方政府签约而招募的63695人之外，还有1904年5月以前英国招募到南非金矿的契约华工和在这一期间招到南非去的其他契约华工。英属罗得西亚在20世纪初为引进契约华工专门制定移民法，在莫桑比克确实存在华人人口增加和非法移民现象。法属殖民地继续引进华工。马达加斯加在1901年引进的764人和1901－1902年陆续招到的3000多人(与留尼汪分享)是有案可查的两批。留尼汪约为2500人。法属北非缺乏资料，估计为1000人。刚果自由国与中国签订条约后，于1901年、1902年、1904年先后从澳门等地招募华工，1906年又从香港招募约500余人。德国人的两条铁路分别于1911年和1914年建成。在非洲修筑铁路极其艰苦，需要不断地补充劳工。特别是1907年胶州湾成为德国的租借地后，胶州湾的德国人直接参与为其在非洲的殖民地招工的任务。

非洲契约劳工在数量上构成了早期华侨的主要部分。虽然他们并非现代非洲华侨华人的祖先，但他们的非洲经历在以下几个方面与非洲的华侨华人联系起来。首先，契约华工的到来给所在地区的经济发展带来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间接地影响了当地的华侨华人社团。一些华人随契约华工来到非洲，其移民目的是为这些华工提供生活服务。这些华人构成了早期非洲华侨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次，契约华工的到来使当地的非洲居民对中国有初步了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为后来的华人在非洲定居打下良好的基础。一部分华工回中国后，使国内的人对非洲有了初步的认识。这为一些处境艰难的中国农民或其他阶层到非洲寻求出路提供信息。再次，契约华工的到来也加剧一些地区已经产生的反对华人的倾向(如南非)，而使一些殖民地行政当局加强对当地华人的控制(如马达加斯加)。虽然他们中绝大部分后来返回中国，但也有一部分在非洲定居下来。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