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加斯加华侨华人的历史变迁考
姚娇娇 陈明昆
【内容提要】 马达加斯加是华侨到达非洲最早和最多的国家之 一。 大体上， 马国华侨华人的历史变迁可分为三个时期: 一是鸦片战 争后到抗日战争爆发之前; 二是抗日战争时期到中国改革开放之前; 三是中国实施改革开放和发展市场经济以来。 随着华侨华人数量的不 断增加， 华侨华人所开展的一系列活动对马达加斯加产生了一定影 响。 笔者通过文献梳理和实地走访， 对马国华侨人数的变化动因、 华 侨所开展的政治、 经济和文化、 教育活动及影响展开研究， 对马国华 侨过去和当前生存状况进行比较， 帮助国人对马国华侨历史有更清晰 记忆， 及认识新时期华侨华人在两国关系发展中的积极作用。
【关键词】 马达加斯加; 华侨华人; 生存状况
【作者简介】 姚娇娇， 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院研究生; 陈明 昆， 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院教授 (金华， 321004)。
与移居东南亚等地的华侨相比， 非洲华侨的历史要短得多。 主要原因 有二: 一是受当时航海条件限制， 加之路途遥远， 到非洲去要冒很大风
* 本文系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与中非合作协调创新中心 2016 年 “ 非洲研究专项” 课题 “中国职业教育 ‘走进非洲’ 战略及实践研究” (项目编号: 16FZZX10YB ) 的阶段性成果。 中 华人民共和国将华侨定义为: 尚未加入外籍的中国公民， 已取得住在国长期或永久居留权， 并已 在住在国连续居留两年， 两年内累计居留不少于 18 个月， 将已取得外国国籍且已丧失中国国籍 的称为 “华人”， 但因 “华侨华人” 称呼始于中华民国成立后， 所以本文中不区分华侨与华人， 统一定义为居住在马达加斯加且具有中国血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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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 二是因为历史上中非民间很少有交往， 中国民众对非洲民风、 民俗及 生存环境了解不多， 一般人不敢贸然前往。 后来由于 “下南洋” 的中国 人越来越多， 并且有了立足之地， 在某种意义上 “南洋” 就成了早期华 侨进一步 “闯荡天下” 的 “桥头堡” 或 “跳板”。 加之同期的欧洲殖民 者船队经常往返于欧、 非、 亚之间， 于是就有一些沿海渔民或其他谋生者 被西洋船主所雇用， 开始在船上做工或被运到别处卖苦力， 另有一些福建 和广东商人尝试搭乘西洋船队到海外做生意。 正是在上述历史背景下， 非 洲的马达加斯加岛上 (以下简称 “马岛”， 该国则简称 “马国”1) 才有 了华侨的足迹。 为了对马国华侨的历史及变迁情况有一个较为全面的了 解， 笔者通过文献梳理及实地走访， 从马国华侨人数的变化、 马国华侨所 开展的包括政治、 经济和文化、 教育等活动进行考查， 对马国华侨的生存 现况进行评述， 帮助我们对马国华侨华人历史有一个更好的记忆。
一 华侨到达马国的时间及人数变化考
清朝末期， 广东、 福建沿海一带的贫民和商人冒着生命危险、 漂洋过 海来到马岛谋生， 除了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个人原因外， 社会生存环境是一 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从鸦片战争到新中国成立前的近一百多年时间里， 中 国大地上战事频发， 家园不保、 民不聊生。 一些人不得不另谋生路， 才有 了当年的 “闯关东” “下南洋” 之举; 另一些有权有势或家庭殷实之家也 是举家迁出， 或想方设法送子女出国。 这在抗日战争、 解放战争时期至中 国改革开放之前表现得较为明显。
上述情况是在国家民族遭受内忧外患、 积弱积贫的情况下发生的移民 现象， 属于 “消极移民” “被动移民”。 但自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 社会经济实现了快速发展， 国家实力进一步增强， 于是一些具有全球眼光 和市场意识的国人开始积极地寻求 “ 走出去” “ 放眼看世界” ， 他们纷纷 到海外或务工或经商或投资或旅行， 我们称之为 “ 积极移民” “ 主动移 民”。 当前， 在实施 “一带一路” 建设过程中， 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 出 现了诸如求学潮、 务工潮、 投资潮、 经商潮等 “出国热”。 基于此， 笔者
1 说明: “ 马岛” 与 “ 马国” 都为马达加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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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马国华人华侨发展史分为三个时期: 一是鸦片战争后到抗日战争爆发之 前; 二是抗日战争时期到中国改革开放之前; 三是中国实施改革开放和发 展市场经济以来。 以下对不同时期的马国华侨华人迁居路径、 时间和人数 变化等进行简要梳理和分析。
1. 鸦片战争后到抗日战争爆发之前的马国华侨人数
据文献记载， 最早来到马岛的华人应该都是从毛里求斯和留尼汪岛迁 居过去的。 第一位到达马岛的华人叫陈敖。 他原居住在毛里求斯， 以捕鱼 和打捞海货为生。 后来在出海捕捞时发现马岛地广人稀， 便与五六位乡人 一同迁入。1 书面记录有关马岛华人的最早时间是 1862 年。 这一年 5 月 英国传教士埃利斯访问马国第二大城市塔马塔夫时， 发现了一家华人经营 的杂货铺。2 由此说明华人到达马岛的时间应该是在 1862 年之前， 最迟 应在 19 世纪 60 年代。3
华人到达马岛的另一条途径， 是以英法等殖民者招募的劳工身份进入 马国。 鸦片战争以后， 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被英法日等殖民者以招工的形式 运往世界各地， 包括一些非洲国家。 殖民者之所以在华大量招募劳工， 主 要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因为中国在鸦片战争以后一步步沦为半殖民半封建 社会， 成为英法日等殖民者掠夺的对象。 除了对中国进行文化侵略、 资源 掠夺、 扶持代言人之外， 鉴于中国人口众多、 劳动力廉价， 法国、 英国等 殖民者便开始从中国贩卖劳工到其他殖民地。 第二是因为英国和法国分别 在 1833 年和 1848 年实行了废奴运动， 一时间其海外殖民地劳动力缺失严 重， 他们不得不想方设法从外地招募劳工。 所以， 当时在马岛的华人中绝 大部分是劳工身份。 当然， 在马岛的华人当中， 除少部分是从留尼汪和毛 里求斯迁居过来的， 大部分是被法国船只直接从中国大陆运到马国的 劳工。4
法国殖民者以招工的方式， 通过欺骗手段将华人运送到马国， 具体人 数难以考查。 据已有文献记录， 1865 年从澳门来的法国船将一批华工运 到马岛， 具体人数及来源地均未记载。 另据一位肖姓华人说， 1890 年大
1 2
页。 3 4
李安山: 《非洲华人华侨史》， 中国华侨出版社2000年版， 第88页。
余思伟: 《中外海上交通与华侨》， 暨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第222页。
李安山: 《论清末非洲华侨的社区生活》， 《华侨华人历史研究》 1999 年第 3 期， 第 28
方积根: 《非洲华侨史资料选辑》， 新华出版社1985年版， 第3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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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 500 名华工被运至马国。 从 1896 年至 1897 年， 又相继有四批华工共计 3003 人被运到马国。 1896 年马国成为法国的 “保护地” 之后， 华人的数 量进一步增多。 据记载， 1901 年有两批华工共计 764 人被运抵马国， 其 后又陆续有华工被运到马国或留尼汪两地。 据此可以推断， 这一时期马国 的华侨人数应该在 4000 人左右。
2. 抗日战争时期到中国改革开放之前的马国华侨人数考
马国华侨的迁居路径主要有两条: 一是从毛里求斯或留尼汪岛转居而 来， 二是从国内 “投亲靠友” 或 “务工” 而来。 前者迁移而来的华人将 马岛作为其生意的拓展地， 并保持和前居住国的贸易往来; 后者主要来自 广东沿海， 尤以顺德地区为主。 因为马岛面积大， 自然环境较好， 加之民 风淳朴， 所以在乡里乡亲的带领下， 越来越多的华人开始来到马岛谋生。 以下是 19 世纪末到 20 世纪前期马国华侨人数记录:
表 1
年份
1896 1905 1917 1920 1
19 世纪末至 20 世纪前半叶马国华侨人数变化情况
人数 (人) 190 460 1007 2403
年份 人数 (人) 1926 1208 1936 2780 1941 3637 1951 4900
数据来源: 根据方积根 《 非洲华侨史资料选辑》， 新华出版社 1985 年版， 第 221 页整理 而成。
1937 年， 抗日战争爆发， 为逃避战乱， 沿海一些居民不得不通过亲 友相帮， 背井离乡， 移居海外以谋生计。 到了 1940 年， 日本侵略者几乎 占领了整个亚洲， 对于广大华侨来说， “ 南洋” 等地也难以安生。 于是， 又有一些南洋华人寻求前往更远的非洲国家， 其中就包括马岛。
马国华侨人数的不断增加， 引起了法国殖民当局的注意。 一方面， 不 断增加的华侨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马国经济的发展; 但是另一方 面， 勤劳勇敢的中国人开始在马国形成一定的社会影响， 因此， 殖民当局
1 刘权: 《广东华侨华人史》， 广东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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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出台一系列制约华人的政策， 以此来保护殖民者和本土人的利益。 1960 年马国独立后， 政府在一些政策上继续限制华人发展经济。 尤 其是 1975 年马国当局实行国有化政策， 对当地华侨经济造成巨大影响。 一些华侨不得不考虑找机会离开马国， 这样就出现了马国华侨人数明显减 少的情况。 马国华侨再移民的路径主要是移居到世界其他地方的法语区， 如加拿大魁北克省和法国本土等。 如表 2 所示， 1975 年， 马国有华侨
4000 人， 尚不及 1951 年的华侨人数。
表 2
年份
1961
20 世纪 60—70 年代马国华侨人数变化情况
年份 人数 (人) 1969 9069 1975 4039
法国殖民当局及后来的马国政府之所以要想方设法限制华侨的经济和 社会文化活动， 其主要原因是华侨比较勤奋、 能吃苦、 肯动脑筋、 善经 营。 很多华人生意越做越好、 越做越大， 而且华人又比较抱团， 殖民当局 担心若不加以限制的话， 有朝一日， 华侨群体在经济上将 “独霸天下”， 在政治和文化上也会取得 “一席之地”。
3. 中国实施改革开放政策以来的马国华侨情况
1978 年， 中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政策， 在建立经济特区和招商引资 的过程中， 越来越多的外国资本和港澳台胞陆续到大陆投资办厂。 与此同 时， 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走出国门， 与外国人做起了生意， 其中就有广 东顺德等地沿海居民开始通过同乡和亲人 “搭线” 来到马国。 在这种 “裙带” 效应影响下， 马国的华侨人数不断增加， 人员的构成也越来越多 样化， 既有商人也有务工人员， 既有个人前往也有结伴同行， 既有通过私 人关系也有通过当地政府和组织推荐。
同时， 随着中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中国对马国的投资和援助项目不 断增加， 越来越多的中国人也就是马国老华侨所说的 “新侨” 开始来到 马国， 或经商、 务工， 或投资、 创业。 自此， 马国华侨人数开始逐年上
人数 (人) 8900 9203
1967
数据来源: 根据余思伟 《中外海上交通与华侨》， 暨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第222页整理
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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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 到 2005 年， 马国的华侨人数已增加到 3 万人，1 比 1991 年翻了一番。 2006 年， 马国有华侨 4 万人 (其中含持台湾证件者百余人)。2 地区分布 情况大致如表 3 所示:
表 3
省份
塔那那利佛
2006 年马国华侨人数的分布情况3
华侨人数 (人) 1 万
1 万
2007 年， 马国有华侨约 5 万人，4 新侨主要来自广东、 福建、 浙江、 河北等地， 多数从事经商和贸易， 另有一些人参与工程项目建设等。 目前 马国华侨总人数约为 7 万—10 万人之间。5
以上关于不同时期马国华侨人数的情况考察， 多是依据相关文献和媒 体报道的一个基本推断。 对于一些数字之间的出入问题， 笔者尽量进行了 同类文献的考证， 取其多者为信， 大体上是能够反映出特定历史背景下马 国华侨人数的变化轨迹。 马国独立后， 经济长期低迷、 政治多动荡、 人口 统计工作也是无力进行。 到目前为止， 马国政府并没有发布过有关华侨人 数的权威统计数据。
二 马国华人华侨经商活动及其变化史
遥想当年， 华侨先辈们大多是出于事业闯荡、 生活所迫或在遭受变故 的情况下， 抛家舍子或携妻儿老小， 冒着生命危险， 下南洋、 到美洲、 闯
1 《马国华侨华人概况》， 中国侨网， 2006 年 06 月 30 日， 网址: http: / /www. chi- naqw. com/news/2006/0630/68/34599. shtm， 访问时间2016 -11 -20。
2 同上。
3 同上。
4 王建编著: 《马达加斯加》，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 第72页。
5 Wikipedia， “chinese people in Madagascar”， Wikipedia 2006 - 06 - 10， 网址 https: / / en.
wikipedia. org / wiki / Chinese_ people_ in_ Madagascar#CITEREFMan， accessed: 2017 - 02 - 04.
省份
利亚那
华侨人数 (人) 0. 5 万
1. 5 万
玛南卡拉、 玛南扎里等 数据来源: 根据中国侨网 《马国华人华侨概括》 整理而成。
塔马塔夫
非洲， 为的都是 “生活” 或 “活着”。 在与马国一些老华侨的交谈中， 我 们深深感受到这些生活在异国他乡华人的不易。 他们乃至他们的先辈们， 虽然可能出于各种不同的缘由， 漂洋过海来到这样一个离家遥远的岛国， 每个人的背后必然都有着一段心酸的故事或令人景仰的传说。 他们之所以 能够获得生活或事业的成功， 完全是通过自己的不懈打拼， 而且要付出比 常人更加艰辛的努力。 下面对马国华侨历史上所从事的一些商业活动和经 商环境进行必要的梳理和分析。
1. 马国华侨华人的商业经营活动
早期的马国华侨， 多数是由早年法国殖民当局招募来建筑 “塔—东” 铁路 (塔那那利佛—东海岸) 的苦力及其后裔所组成1， 一小部分是从毛 里求斯、 留尼汪岛等地迁移来的渔民或生意人。 随着人数的增加， 华侨们 便开始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从事一些经营性的活动。
在辛亥革命之前， 来到马国的华侨主体是契约华工。 大多数华工在契 约期结束后都选择了回国， 但也有一小部分华工留了下来。 选择留下来的 华工， 大致出于以下四种原因: 一是家中少牵挂; 二是工钱已所剩无几， 有家难回; 三是看到当地有挣钱的机会; 四是已经在当地成家等。 最后一 批契约华工回国的时间是 1910 年， 此后到马国来的华侨更多是一种自愿， 不再是大规模、 成批次的劳工输送。
据此可推断: 1910 年之前在马国从事经营活动的华侨， 一般都是从 筑路工人或农场工人在契约期结束后选择留下来的华工。 这些留下来的华 人一部分聚居在城市， 多以小商小贩起家， 之后一部分人发展成为杂货店 老板; 另有一部分人在乡下以收购和兜售农产品为主要经营活动。 因为当 时印度人占据了城市的主要市场， 华人只能从事一些小商小贩活动， 以补 贴生计， 服务对象也主要是在殖民当局监管工地上干活的劳工人群。 这些 小商小贩因为在马国有过较长时间的生活经历， 知道如何与当地人沟通， 了解当地人的习性和生活所需， 所以生意做得越来越好。 比如一直被传为 美谈的华人麦金 “一肩行李挑天下” 的故事， 他的流动商店为当地华工 提供了大量的生活必备品， 并将自制腊味远销毛里求斯和留尼汪等地， 后
1 [马达加斯加] 巴斯蒂昂 (G. Bastian): 《马达加斯加: 地理及经济研究》， 河北师范大 学地理系译， 商务印书馆 1978 年版， 第 5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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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在其他地区开设了分店。1 为了争取更稳定的客源， 也为了更好满足 当地华人的实际需求， 这些小商小贩还会随着劳工地点的迁移而移动。 在 乡村的华人通过收购当地土特产卖给法国商人赚取差价， 或充当中间人而 收取一定的中介费。2
有文献记载的第一家华人商店是 1862 年开业的。 之后， 比较著名的 有华商陈广明 (广东顺德人) 所开商号 “广利荣”， 陈因在 1883 年为法 军准备军需物资被法军授予四星军衔。3 1890 年至 1892 年间， 广东顺德 人邓敬修、 陈明金、 梁文瑞、 何兆等在塔马塔夫开始经商， 另有一些华人 靠买卖咖啡、 华尼拉 (一种香草) 等农产品为生。 虽然有关马国华侨的 经商活动记录不多， 但至少可以说明， 在 19 世纪后半期， 华人已经在马 岛有了商业活动， 并逐渐达到一定规模， 越来越多的华人开始有了自己的 产业或商铺， 在马国有了一定的影响。
1910 年之后， 中华民国成立， 华人在海外的商业活动和影响进一步 扩大。 据记载， 1919 年广东人陈明月从毛里求斯来到马国开设贸易公司， 并在抗战期间发动当地社团为抗战募捐， 募集大量款项。 1951 年殖民当 局进行人口普查时， 发现华侨人口中从事经商活动的有 2181 人。4 马国 华侨人数的不断增加， 引起了法国殖民当局的注意， 殖民当局对马国华侨 的态度也是喜忧参半。 一方面， 逐渐扩大的华侨团体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 带动马国的经济， 但是另一方面， 聪明勤劳的中国人已经在马国形成了一 定的社会影响， 当局不得不制定出一系列先发制人的政策， 以此来保护本 国人的利益。
1960 年马国独立和 1970 年中马两国建交， 华侨的处境才有所好转， 华侨在马国的地位有所提升， 从事经商活动的华侨人数也有所增加， 经济 收入相对稳定。 据统计， 截至 20 世纪 80 年代， 华人商店有 3000 家， 其 中10%属于杂货店， 另外还有华人开办的一些小型农场和工厂。 华人的 经济总量约占马国经济总量的 5% 。
改革开放以后， 中国经济发展迅速， 对世界经济也产生了积极影响，
1 杨保筠: 《华侨华人百科全书人物卷》， 中国华侨出版社2001年版， 第56页。
2 国务院侨务办公室秘书行政司资料室: 《各国华侨华人》 (内部资料)， 1991 年版， 第 111 页。
3 李安山: 《非洲华侨华人史》， 中国华侨出版社2000年版， 第139页。
4 余思伟: 《中外海上交通与华侨》， 暨南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第222页。
马达加斯加华侨华人的历史变迁考 181
中马关系得到进一步发展。 随着中国对马国的援助和支持项目增多， 更多 的华人开始来到马国， 对马国经济起到了更好的促进作用。 1987 年， 马 国总统拉齐拉卡分别授予陈国祯、 刘国鹏、 何江帆三位华人 “国家骑士勋 章”， 以表彰他们为马国社会发展做出的突出贡献。1
2. 马国华侨华人经商的政策环境
虽然马国华侨为居住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一些华人还 实现了从小商小贩到规模化经营、 企业再生产这样一种经营和生产方式的 转变， 但与前殖民宗主国的企业集团相比， 华人在马国的资本实力仍然弱 小。 马国华侨在从事商业活动和生产过程中， 长期遭受马国当局的不平等 待遇。 比如在 1896 年， 殖民当局要求华人凡是从事经商活动者， 必须根 据当地营业许可证的纳税标准缴纳 25—50 法郎2。 但是， 当 1897 年殖民 当局发现东部沿海地区出现了很多新的华人商铺之后， 便将法令中的纳税 金额提高到 200—1000 法郎。 不仅如此， 殖民当局还将华人的居住地点以 及所从事的商业活动进行了详细的划分， 规定华人的经商活动范围和地点 不得随意更改。 到了 20 世纪， 法国当局的一些政策更是严苛。 比如 1923 年 8 月 17 日， 殖民当局公布了有关原籍亚洲和非洲的外国人居留条件的 法令， 规定外国人获许经商移民除必须缴纳 200 法郎的固定税外， 还需要 缴纳 1000—3000 法郎的额外税。3 另外， 受 20 世纪 30 年代世界经济危机 的影响， 法国殖民政府于 1932 年 6 月颁布法令， 明确限制华侨的多种商 业经营活动， 规定中国移民必须具备所谓的 “品行证书”。 由于这个品行 证书是要经过殖民当局审批， 程序很严格， 华人很难能拿到这个证书。4 即使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 类似的法令还在制约着华人的商业活动。 例如， 殖民当局规定当地华侨必须与马国人合伙经商， 或与当地人通婚， 才能有拓展生意的空间和机会。 即使是 1960 年马国独立后， 仍然规定华 人在马国赚到的钱既不能用于扩大经营和生产， 也不能外汇出国， 甚至购 置房产也受到限制， 规定华侨欲购房买地须经内务部长的许可。 1962 年 出台的移民法律， 更是明令禁止华人从事某些行业。 1972 年， 马国政府
1 国务院侨务办公室秘书行政司资料室: 《各国华侨华人》 (内部资料)， 1991 年版， 第 114 页。
2 方积根: 《非洲华侨史资料选辑》， 新华出版社1985年版， 第412页。
3 同上书，第126页。
4 廖小健: 《二战后各国华人华侨政策》， 暨南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第3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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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国家贸易公司以控制内外贸易， 使得华侨贸易商受到很大的打击。 1975 年， 马国政府开始实行 “ 社会主义国有化” 政策。 同年 12 月， 塔 马塔夫市发生暴乱事件， 17 家华侨商店被焚毁， 5 家遭抢劫。 随之而来 的一系列限制政策和政治动荡， 让华人觉得马国的经济前景暗淡， 不少 侨商只得到他国另谋生路。 据记载， 马国华侨这一时期再移民的很多， 主 要是到加拿大、 法国等地， 约有2000余人。1
到了 20 世纪 90 年代， 中国开始在毛里求斯投资建设工业园区， 受其 影响， 马国政府放松了对华侨经商活动的限制， 华人的经济状况得到了较 大改善， 经营结构发生明显变化， 从当初的小商小贩和销售业为主过渡到 了产业并举的时代。 华人开始从事开矿、 房地产、 家用电器、 摄影器材、 酒店、 餐饮和汽车修理等行业。2 另外也有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华人主要 是华侨的后裔开始在政府部门担任公职， 或从事科研、 教学、 工程和医疗 等职业， 对居住国经济产生了较大的推动作用。
据统计， 1994 年华人经营的酿酒和食品业占马国同行业总量的 50% ， 针织成衣业占50%、 商业占30%、 饮食业占10%、 海运业占6%、 农林 渔业占 5% 。 2006 年， 华人所从事的日用百货、 服装和杂货店占马国市场 份额的20%， 农产品收购占10%、 纺织厂占90%、 酿酒业占20%、 糕点 面包厂占 10% 。3 1998—2005 年， 在马国商业区注册的中国商店从 40 家 增加到 500 多家。 在塔那那利佛出现了类似唐人街的华人聚居区。4 另据 马国华侨华人联合会会长刘杰先生所提供的数据， 马国目前有华人 7 万人 左右， 华裔只占5%， 绝大部分都是新侨。 这些新时期的华侨用他们的劳 动和智慧， 在这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赢得地位、 赢得尊重。 他们当中既有像 我们所采访的吴老先生， 几十年如一日， 精心经营着自己的面包厂; 也有 像刘杰会长一样， 从 20 世纪 80 年代中国援助马国的一名筑路工人， 后来 再度返回， 经过 30 多年的打拼， 终于闯出一片新天地， 成为华人在当地 成功创业的佼佼者。
1 余思伟: 《中外海上交通与华侨》， 暨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第223页。
2 李萍: 《非洲的华人华侨》， 《今日中国》 2005 年第 1 期， 第 70 页。
3 《马国华侨华人概况》， 中国侨网， 2006 年 06 月 30 日， 网址 http: / /www. chi-
naqw. com/news/2006/0630/68/34599. shtm， 访问时间2016 -11 -20。
4 Cornelia Tremann， “Temporary Chinese Migration to Madagascar: Local Perceptions， Econom-
ic Impacts， and Human Capital Flows”， Cornelia Tremann， 2014， p.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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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马国华人华侨教育及文化活动史
也许正是因为国外谋生和创业的艰难， 华侨们所受到的身份歧视及不 公待遇， 在某种程度上更加激发了海外华人强烈的爱国思想及顽强的拼搏 精神， 以及团结互助的可贵品质， 而且这种情怀和品格还会在华侨群体中 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比如， 长期以来马国华侨所开展的华文教育和中华文 化传播等一系列活动， 为中马友谊和发展合作起到了很好的沟通、 宣传和 桥梁作用， 产生了越来越广泛的社会影响。
1. 开办华文中小学校
1937 年抗日战争开始， 父母不能再将孩子送回中国接受教育。 逐渐 增多的马国华侨意识到子女的教育问题已成为不得不解决的实际问题。 由 于大多数侨民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进入当地学校， 因为这样的话中华文化 的根就会在下一代身上断掉。 一些有远见的华侨商人开始出资办教育， 先 后出现了不同类型的华文学校。 马国华人所办的学校主要是小学和中学教 育， 中学后教育一时还难以承担。 以下是马国当地华人创办华文中小学校 的基本情况。
早期发展较好的华文学校有兴文学校和华体学校等。 1938 年 9 月兴 文学校开办时只有不到 20 名学生， 1954 年便超过 600 名学生。 后来， 为 了进一步改善办学条件， 通过华侨的多次筹措， 又相继新建了三处校舍。 华体学校创办于 1943 年， 在华文学校中规模较大、 影响也较大。 由于该 校主要受台湾国民党当局支持， 毕业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去了中国台湾深 造。 据记载， 1964 年约有 30 名华体学校的学生到了中国台湾， 也有一部 分去了法国留学。1 后来随着中马混血儿童的增加， 学校在 1958 年前后 也开始用法语授课。 其他比较有名的华文学校还有由塔那那利佛华侨华人 筹资兴办的京华小学， 由菲亚纳兰楚阿华侨公社领导建设的菲亚纳兰楚阿 华侨小学， 由华侨集资创办的桑巴互混合学校等。
1 方积根: 《非洲华侨史资料选辑》， 新华出版社1985年版， 第379页。
184 非洲研究 表 4
建校时间 学校名称 1937 年
1943 年 1951 年
1946 年 —
马国华人开办的一些华文学校情况
学生人数 发展情况
1976 年该校转到塔马塔夫， 由华侨
总会接收， 并与华体学校合并
1976 年与党立兴文学校合并， 后被
命名为塔马塔夫华侨学校
1956 年中国台湾派来 3 名教员， 1974 年由京城华侨公社接收， 并将 学校租给法国人办， 成为私立学校
由华侨集资兴建， 用法文授课 学校分中文部和外文部， 中、 法、
马三种语言授课， 以法、 马文为主 — —
到了 20 世纪 80 年代， 因华人逐渐重视孩子的法语教育， 马国的华文 学校不断减少， 1995 年只剩下两所。1 华文学校之所以没有得到很好的发 展， 主要原因有: 一是早期当地华人办学受到法国殖民当局政策的限制， 学校没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二是华文学校多由华人自己筹资兴办， 政府没 有资助， 学校发展资金缺乏保障; 三是受自身条件限制， 华文学校的教学 内容缺乏系统性， 华文与法文教科书之间不能很好地达成一致要求; 四是 只有中小学教育， 中学后教育、 大学教育空缺， 华人子弟读完中学后升学 有困难。 因此， 从 20 世纪 50 年代开始， 马国华侨的子女纷纷赴中国台湾 等地求学。
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后， 更加关注海外华侨华人的发展问题。
1 Wikipedia， “chinese people in Madagascar”， [EB/ OL] . Wikipedia 2006 - 06 - 10， ht- tps: / / en. wikipedia. org / wiki / Chinese_ people _ in _ Madagascar # CITEREFMan， accessed: 2017 - 02 - 04.
| 兴文学校
1938 年 10 月 10 日 开学 |
1939 年 63 人 | |
| 1947 年 240 人 | ||
| 学生最多时达 600 人 | ||
| 华体学校 | 1982 年 120 人 | |
| 学生最多时达 400 人 | ||
| 京华小学
1954 年向当地教育 局备案 |
1982 年 | 10 人 |
| 学生最多达 400 人 | ||
| 菲亚纳兰楚阿华侨 小学， 1959 年该校 向台湾侨委会备案 | 1955 年 | 150 人 |
| 1982 年 | < 30 人 | |
| 桑巴互混合学校 | 1979 年 | 173 人 |
马纳卡拉华侨学校 年版， 第 111—114 页整理而成。
数据来源: 根据国务院侨务办公室秘书行政司资料室: 《 各国华侨华人》 ( 内部资料) ， 1991
1987 年起， 广东省侨办就开始向塔马塔夫华侨学校选派汉语老师。 2001 年， 随着学生人数不断增加， 塔马塔夫华侨总会通过筹措资金， 重新翻修 了学校。1 据老华侨陈兆来介绍， 目前学校华侨子弟只占 10% ， 大多数为 中马混血儿。 除汉语教学外， 学校还开设各种与文化相关的课程。 如剪 纸、 唱歌和唐诗等。 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 中马合作不断加深， 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选择在马国创业、 投资。 他们在马国创造的工作机 会， 使马国人民意识到学习汉语的重要性。 为了帮助马国人民更好地掌握 汉语， 中国为马国建立了多所汉语学校。 2008 年 11 月至 2013 年 6 月期 间， 马国的汉语教学机构就已超过 28 所。 2014 年 11 月至 2015 年汉语教 学点增至 42 个， 其中包括 13 所高校、 25 所中小学和 4 个其他机构。 比 如塔那那利佛大学的孔子学院就是由中国国家汉办与塔那那利佛大学共同 建立的非营利性教育机构。 该学院 2015 年共开设 9 类汉语课程， 共计 264 个班级， 入学人数达到 8250 人。2 在学习汉语的学生当中， 不仅有华 人子弟， 越来越多的马国青少年对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也表现出极大的兴 趣， 在我们所调研的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下面的多个教学点， 学习汉 语的学生已经是 “人满为患” 了。 在此背景下， 原有的华文学校也迎来 了快速发展机遇， 例如塔马塔夫的兴文学校已经发展成一所集小学、 初 中、 高中为一体的综合性私立学校， 学生人数从最少时的不足百人到如今 已经超过800名， 汉语和 《三字经》 一直都是学校的必修课。3
2. 送子女到台湾等地读书
20 世纪五六十年代， 海峡两岸关系紧张， “台湾当局” 在以美国为首 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支持下， 与大陆形成紧张的对峙局面。 台湾当局还把 政治触角伸向海外华侨， 对他们进行政治宣传和人心收买。 其中很重要的 一项政策就是依靠美国的庇护和支持， 广招东南亚和非洲一些国家的华侨 子弟到台湾读书。 当时台湾当局想通过招收海外华侨学生达到两个目的: 一是让华侨学生获得技术教育和中华文化的熏陶， 促进华侨与台湾之间的
1 《走进马达加斯加塔马塔夫华侨学校》， 中国侨网， 2016 年 10 月 29 日， 网址: http: / / news. xinhuanet. com / world / 2013 - 11 / 03 / c_ 117981769. htm， 访问日期 2017 - 06 - 03。
2 《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 马达加斯加孔院， 2016 年 06 月 20 日， 网址: http: / / mp.weixin.qq.com/s/DDsUFcI_ XQET0gfJu2FK8Q， 访问日期2017-06-03。
3 《老中青三代华人华侨》， 中国侨网， 2014 年 03 月 12 日， 网址: http: // news. xinhuanet. com / overseas / 2014 - 03 / 12 / c_ 126258005. htm， 访问日期 2016 - 11 - 20。
186 非洲研究
融合; 二是通过培养海外华侨华人对台的认同感和亲近感， 扩大其势力范 围。 当时的台湾当局妄图将赴台升学作为与大陆争夺海外华侨支持的一项 重要战略举措。1 台湾当局招收华侨学生的高峰期是 20 世纪 60 年代到 80 年代末， 这一举措也是战后美国推行全球化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 20 世纪 90 年代以后， 台湾接收华侨学生的人数开始减少。 以下是 20 世纪 50 年代 以来， 台湾当局出台的有关华侨学生的招生政策以及招生人数的变化情况。
图 1 20 世纪 50—90 年代台湾接收华侨学生的人数变化
数据来源: 根据张亚群 《海外侨生赴台湾升学述评》， 《台湾研究集刊》 2002 年第3 期， 第
91—95 页整理而成。
虽然尚不清楚马国有多少华侨子女赴台读书， 但是由于受台湾当局提 供奖学金的吸引， 马国华侨子女赴台留学的人数应该不在少数。 例如， 2016 年我们所采访的马国一位老华侨， 他的十多个兄弟姐妹中， 有半数 都去了台湾读书。
从 20 世纪 50 年代台湾当局开始接收华侨学生开始， 有关华侨学生学 习的政策一直在不断调整和完善中， 这说明台湾当局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 备， 吸引华侨留学生更大程度上是出于政治目的。 到了 20 世纪 80 年代后 期， 随着大陆改革开放政策的深入推进， 到大陆求学的华侨学生人数不断
1 张亚群: 《海外侨生赴台湾升学述评》， 《台湾研究集刊》 2002年第3期， 第91页。
增加， 相反去台湾学习的华侨学生人数呈下降趋势。
表5
年份
台湾接收 “海外” 华人读书的政策路径
台湾成立 “中美华侨教育委员会”， 制定教育援助方案， 台湾学校每招收1名华侨 学生， 可获得美援专款新台币 2 万元
针对赴台华侨学生学业基础较差的状况， 台湾当局在台北县板桥市成立 “华侨实 验高级中学”， 专门招收赴台升读中学的华侨学生
为培训海外侨校师资， 台 “侨委会” 开始委托有关教育机构协办海外侨校教师赴 台研习活动
“教育部” 会同 “侨委会” 颁布 《华侨学生回国就学及辅导办法》， 后经多次修 订， 华侨学生赴台升学依海外实际， 采取申请分发或自行报考两种方式
台湾当局决定在台北县芦洲乡道南中学原址单独设校 (后于 1984 年迁至台北县林 口乡新校址)， 使华侨学生大学先修班自成一体
创办海外青年技术训练班， 培养海外华侨基层技术人员， 加强技术援外， 根据经 济需求学习农工商专业技能和中国文化有关课程
颁布 《 回国华侨学生教育及生活辅导等业务权责划分表》
政策内容 出台 《华侨学生申请保送来台升学办法》
1950
1951 1951 年起， 每年在香港招考毕业生， 按其成绩、 志愿分发到各大专院校
1954
1955
1957
1958
1962
1963
1973 1980
98 页整理而成。
台湾教育对华侨开禁并取得良好效果， 一是因为刚好非洲、 东南亚等 华侨所在国的教育都比较落后， 华侨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接受良好的正规 教育和高等教育; 二是华侨子女到台湾读书可以享有助学金， 条件要求也 比较宽松， 所以吸引力很大; 三是华侨希望通过接受良好教育尽快改变生 存环境， 例如， 马国很多华侨的子女在台湾接受高等教育后， 大部分都再 移民到了其他国家和地区。
3. 创办华文报刊
大体上， 非洲国家华侨报刊的发展过程可分为三个时期: 一是初创时 期， 大致从 1895 年到 20 世纪 20 年代。 这一时期由于毛里求斯、 南非等
颁布 《 华侨学生辅导纲要》 ， 增加助学金名额
数据来源: 张亚群 《海外侨生赴台湾升学述评》， 《台湾研究集刊》 2002 年第 3 期， 第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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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华侨人数不断增加， 需要一个平台来宣传自我和凝聚力量; 二是从 1930 年到 1945 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 这一时期也是中国全面抗战时 期， 海外各地华侨积极支援国内抗日战争， 创办报刊是为了支持国内的抗 日战争宣传抗战的; 三是抗日战争结束后， 从 1946 年到 20 世纪 70 年代 末。1这一阶段既是非洲独立运动时期， 也是东西方两大阵营对垒时期。 非洲华侨华人通过创办报刊声援非洲人民的独立运动， 也通过报刊发表自 己的主张。
马国华侨开始创办华文报刊并产生影响的时间是在抗日战争时期， 虽 然一开始的华文报刊不是特别规范， 但办刊人的政治倾向却十分明显。 比 如马国的第一份华文报刊 《侨民新报》， 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揭露日本 侵略者的阴谋， 积极宣传抗日， 鼓舞人心。2 后因主张抵制日货， 遭叛徒 告密， 被当局以私自出版及纸张有问题而查封。 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后初 期， 马国华文报刊迎来了一个短暂的繁荣时期， 报刊的数量增加， 发行量 也在扩大， 成员主要以年轻人为主。 如当时的 《青年月刊》 就是由马国 青年会主办， 但 1956 年 7 月因经费问题而停办; 《 民锋》 由兴文学校学 生于 1947 年 7 月创办， 后期同样因经费问题于 1956 年 7 月停刊， 1957 年 8 月又复刊， 后因其政治倾向色彩浓重于 1975 年被马国政府查封关闭。3
4. 成立华侨组织
华侨组织是华人开展各种活动的平台， 它既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海外延 承， 也是海外华侨表达言论、 思想乃至情感、 精神的依托， 以实现 “维 系乡谊， 团结互助， 共谋福利， 沟通信息， 促进发展” 之目的。4如在马 国、 留尼汪岛上的关帝庙， 就是华侨举行祭祀活动的主要场所， 成为远在 他乡的华人的一种精神寄托。 华侨组织同样是华侨们沟通的桥梁， 每当华 侨个人受到不公平待遇， 他们多半只有通过华侨组织才能获得更大帮助， 也才有可能渡过难关。 关帝庙可谓是海外华侨最早的聚集地， 之后由于华
1 李安山: 《试析非洲华人报刊的历史演变与社会功能》， 《华侨华人历史研究》 2001 年第 3期， 第48页。
2 国务院侨务办公室秘书行政司资料室: 《各国华侨华人》 (内部资料)， 1991 年版， 第 112 页。
3 李安山: 《试析非洲华人报刊的历史演变与社会功能》， 《华侨华人历史研究》 2001 年第 3期， 第50页。
4 李萍: 《非洲的华人华侨》， 《今日中国》 2005 年第 1 期， 第 70 页。
侨人数的不断增加， 同时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 关帝庙仍然存在， 但相关 活动却逐渐减少， 取而代之的是华人社团的成立。
19 世纪末， 马国华侨就有了自己的组织， 如 1896 年在马塔马夫港成 立的华侨协会; 1906 年成立到 1909 年才得以注册的南顺会馆， 后因会员 均为广东南海和顺德两县人而改名为华商总会1; 1940 年塔那那利佛的华 人成立了华侨公社。2 很多华侨社团在马国独立后依然保存着原有的制 度。 但遗憾的是， 在马国独立之前， 法国当局以侨民协会的形式对华侨进 行过统治， 即十人以上组成一个协会， 由协会会长管理华侨社会的一切事 务3， 代表政府传达各种政策、 法令， 并收集税款， 禁止华人成立任何社 团。 马国独立后， 虽然政府并不禁止华侨成立社团， 但由于华侨被划分为 一个个协会， 加上法国殖民时期一直没有建立社团， 所以直到 20 世纪 80 年代马国华侨也没有成立全国性的组织， 省级侨团也仅有一个， 其他社团 均独立存在， 无法形成全国性的影响力量。
华侨经济的发展， 社会地位的提升， 也带动了各种华人社会组织的发 展， 活动内容也更加丰富， 华人社会组织为进一步促进华侨之间的交流沟 通、 更好地传播中国文化、 促进中马友谊等做出了积极贡献。 有些华侨还 积极地参政议政， 如塔那那利佛市的一位华裔女士还竞选过市长。 除了定 期参加一些华人组织的活动， 如华侨总会活动、 华侨青年会活动、 中文补 习班的学习等， 一些华侨还热心为新来的华侨提供帮助， 为汉语文化的海 外传播贡献自己的力量。 如受访的老华侨吴先生就是孔子学院夏令营项目 的一位热心人士; 华侨陈建江曾经参与组织顺德区政府举办的马达加斯加 华裔青少年学生夏令营活动， 增进了海外华裔学生对家乡的了解。 如今的 孔子学院在帮助当地华裔群体回归中国文化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 这些华 人的后裔， 因接受过中华文化的熏陶， 而得到当地华人的普遍认可。 塔那 那利佛的华侨们还成立了会员之家， 定期举办一些针对性的活动， 为新侨 排忧解难， 如签证管理知识讲解， 如何办理工作签证等。 会员之家还通过 举办摄影文化沙龙， 请相关人士宣讲马国经济形势、 企业动向和疾病预防
1 李安山: 《非洲华人华侨史》， 中国华侨出版社2000年版， 第147页。
2 国务院侨务办公室秘书行政司资料室: 《各国华侨华人》 (内部资料)， 1991 年版， 第 113 页。
3 廖小健: 《 二战后各国华人华侨政策》 ， 暨南大学出版社， 1995 年版， 第 376 页。
190 非洲研究
等知识， 给华侨们提供更贴心的帮助。 不仅如此， 中马混血华裔也为中马 交流搭建了桥梁， 如毕业于法国普瓦提埃大学的华裔黎锦星先生曾于 2013 年受邀到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开设华人发展史讲座， 他以自己 的家史为基础， 与学生一起回顾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华人移居马国、 艰苦 创业、 最终融入当地社会的历史。1
5. 华侨的爱国宣传活动
华侨虽然远在他乡， 但心系祖国。 在抗日战争时期， 马国华侨团结一 致， 为抗战做出了很多贡献: 一是抵制日货; 二是积极宣传抗日活动; 三 是发动华侨募捐。 表 6 所示就是马国华侨所组织的部分爱国活动及捐款 情况。
表 6 抗日战争期间马国华侨的爱国活动2
时间 事件 成效
| 创办宣传抗日的第一份华文报纸 《侨民新 报》 |
| 侨领陈明沃等人领导成立了马国华侨对日 经济绝交总会 |
| 中国国民党驻马国支部发展了 1700 余名党 员， 先后建立 17 个分部和 13 个通讯处 |
抗日宣传
抵制日货
发展党员 524. 5 万法郎
163 万法郎 20150 法郎
马国抗日救国迭戈—苏瓦雷斯分会捐款
数据来源: 根据李安山 《论抗日战争中非洲华侨的贡献》， 《世界历史》 2000 年第 3 期， 第
21—29 页整理而成。
1 《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参加 “中马友谊图片展》， 马达加斯加孔院， 2016 年 10 月 5 日， http: //mp.weixin.qq.com/s/6WO2aJo78mrX0nI5PSZ5MA， 访问时间2017-06-11。
2 李安山: 《论抗日战争中非洲华侨的贡献》， 《世界历史》 2000 年第 3 期， 第 21—29 页。
抗日战争早期
抗日战争早期
抗日战争期间
抗战期间发起 “鞋袜劳军运动”
1944 年后为抗日救国进行的另 外 12 次募捐活动
马国华侨华人捐款
抗日救国分会捐款
因法国殖民政府严格限制将外汇汇出本地， 捐款 1945 年底才在中国驻巴黎大使馆的协 助下转到国内
反法西斯战争时期 反法西斯战争时期
20340 法郎
马达加斯加华侨华人的历史变迁考 191
祖国始终是海外华侨的根， 而华侨又恰如是祖国与世界相连接的一 根根纽带。 祖国的强大对于海外游子们来说是最强有力的靠山， 是最挺 直的脊梁。 为了更好地了解马国华侨的真实生活和变化情况， 笔者曾于 2016 年 9 月对马国华侨的一些代表进行了专题访问， 期间所了解到的 情况令人深思。 生活在国内的人可能感受不到华侨华人这种对祖国的眷 念情怀， 而笔者恰恰从老华侨的言谈举止中体味到了海外华人的拳拳 之心。
诚然， 中国的发展和强盛离不开海外广大华侨华人的支持和努力。 今 天， 越来越多的华侨华人逐渐融入当地社会， 成为建设马国、 发展马国的 一支不可或缺的有生力量。 随着中马关系的快速发展， 中国政府对马国的 支持及双方的合作步伐明显加快， 马国人民也对中国充满了期待， 他们希 望通过与中国政府的合作， 实现经济和社会的全面发展， 期盼能够早日过 上体面的、 有尊严的生活。 而在这一光明又曲折的过程中， 新老华侨华人 在其间所起到的多方面的巨大作用是不可忽视的。
(责任编辑: 王严) A Research on the Historical Change of
Overseas Chinese in Madagascar
Yao Jiaojiao， Chen Mingkun
Abstract: Madagascar is one of the earliest and most populous overseas Chinese countries in Africa. Overall， the history of overseas Chinese migration in Madagascar can be categorized into three periods， i. e. the period from the end of the Opium War to the beginning of Anti-Japanese war; the period from the Anti-Japanese war to the reform and opening policy time and the period since China adopted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policies and began the development of market economy. In order to memorize the history of overseas Chinese more clearly， we have done research on the cause of change in overseas Chinese in Madagascar， the activities in the field of politics， economics， culture and edu- cation organized by overseas Chinese in Madagascar and comparing living con-
192 非洲研究
text in the past and at the present based on much literature review and field vis- its. So as to show their feelings to our motherland， to manifest the special roles of overseas Chinese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 and Madagascar.
Keywords: Madagascar， Overseas Chinese， Living Context
